呼天不应 Why Me?
by强心真
多年前开车渡假归来, 我载着一车疲累的家人, 突然在高速公路爆胎; 虽说是节外生枝, 但「倒霉 」 惯的我, 也「习以为常」的换上备胎, 又踏上归途。 不料十分钟後, 另一边的轮胎也爆了, 并 「 巧逢 」周日下午, 往来车辆稀少; 好不容易盼来的几辆车, 又无视路旁无助的老小, 竟「狠心 」 疾驰而过。 无意纳闷的抬头一瞧, 我车子竟停在这大告示牌的下面 :「监狱座落附近, 请勿停车载人!」
因「天有不测风云」, 所以人相应的预备各式防范措施 : 存款保险, 特权关系, 符咒祈褔… , 但人不论准备的如何周全, 都有「备胎」不够用的时候 , 而不由「无语问苍天」?!
某人吃多了午餐, 又在地铁上颠簸折驣, 腹中的食物早就「呼之欲出」; 在暂停某站後, 终於「祸从口出」, 全吐在候车的某乘客身上。 但随即车门关了, 列车接着扬长而去, 却留下满身污秽, 错谔的候车者; 他只能环顾四周, 而悲鸣 : 「 why me ? 」
这些「出轨」的人生小插曲, 迫使人在忙碌的生活中, 稍微思考一下苦难的因由, 未尝不是件好事?!有些人常爱说:「 not fair, 不公平!」 , 其实他们并非关心「公义」, 而只是不愿「吃亏 」 。同样的, 我们虽常质问 － why ? : 人生为何常经苦难? 但本意却是 － why 「me」? : 怎可 「无故」降祸於我? 而隐意可能是 － why not 「other」? : 似乎别人才更「配得」活该倒霉 !
但我们若超越怨天尤人的自私情绪, 认真冷静的考察细想, 世间的确有太多的不平与苦难 :多少恶人不仅在世亨通, 连死时也「备极哀荣」; 而多少好人一生穷困潦倒, 死时更无人纪念…。 我父亲看完连续剧常慨叹: 恶人在全剧中, 呼风唤雨 丶坏事作尽; 而好人却须熬到最後一集, 才沉冤得雪丶 苦尽甘来; 看来还是作坏人来得合算 ?!
最具智慧的所罗门王, 也是如此印证 :「我见恶人埋葬，归入坟墓；又见行正直事的离开圣地，在城中被人忘记。这也是虚空。」 ( 传 8:10 )
所以当我们面对这些「现实」时, 若肯先调适以下的观点, 才可能越过表像, 而进一步探讨「苦难」的课题?!
「谁」在发问呢?
我若信从「进化论」或「自然主义 」, 灾病苦难不过是物竞天择, 适者生存的「理所当然」; 我若信从「无神论」或「存在主义」, 在无意义的人生中, 探讨苦难的成因, 必然是「毫无意义」; 我若信从「虚惘心起」或「万事皆空」, 尘世苦难本就是幻像, 无我就无苦, 谜难苦因根本「皆属空谈」?
但话虽如此, 若我突遭横祸, 或被恶意中伤, 我真能贯彻所信, 以致视而不见, 感而不伤吗? 「苦难 」 的疼痛是如此的真实, 常使哲思玄想显得「空谈心性」, 而无奈的黯淡销声?!
所以理论上, 到底是持何种「信念」的人, 才有「资格」苦恼人间灾难, 抱憾世事不平呢 ?
人提出疑问 -是因无法接受「表面」的现实 ; 人寻求答案 – 是为相信「背後」有因果。 但是:
有因果就有意义, 有意义就有对错,
有对错就有善恶, 有善恶就有道德,
有道德就有道德制定者, 而有道德制定者就有…… 神?!
人若因受苦而无语「问天」, 莫非表明已先默认「有天」, 不然这将只沦为怨言痴嗔的「自问」 ?
因此人无法「诉苦」, 除非他先假设: 这是一个具道德的宇宙, 并建立在属灵的真实上; 人若要质疑痛苦灾难丶邪恶不平的因由, 则必要先承认: 个人有价值, 人生有意义, 而个人的言行对人生, 会产生「正负两极化」的影响。换句话说: 人要先相信这是「造物主掌权」的宇宙, 才可能对祂的「管理模式」存疑提问?!
但也正因如此的认定, 才更令人难忍不平, 苦痛加剧 … 。 所谓的「善有善报, 恶有恶报」, 难道不是金科玉律, 而只是「愚民政策」? 人间果真是 「 天地不仁, 以万物为刍狗」? 「民莫不榖, 我独何害」? 老天爷啊! 你到底在干什麽?
而基督徒因深信神是慈爱怜悯; 又更将如何面对 「 不义」现实与「公义」真理之间的落差呢?! 其实基督徒对苦难, 应该不陌生; 因为我们信仰的中心, 本就是痛苦极致的十字架!
但慈爱的神为何容许苦难不义, 难道祂不能做些什麽吗? 实际上, 祂不只做了「一些」什麽, 而是什麽「全部」都做了 – 祂为我们受苦, 甚至连命都舍了!
